十點未到,邊伯賢已經在鐵捲門外等待了。
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等人。
以往總是有管家、保鑣甚至保母等他。上下課,出去玩,無論他遲到多久,總是有個人在等他。
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等人是這樣煎熬。
鐵門震動的聲音嚇到蹲坐在它之前的邊伯賢。
『這麼早,吃早餐了嗎?』熟悉的低音,但只拉開到邊伯賢身高高度的捲門硬生生擋住他的臉龐。
他故意的。
邊伯賢不滿的仰視他的笑顏。
『吃了,』他走進店裡。『一大早的別做這麼討人厭的事好嗎。』
『我給你開門你還罵我。』假裝委屈的癟嘴,一雙大眼水汪汪的看著邊伯賢。
『隨便啦,』伸手朝他額前用力一戳,邊伯賢笑了。『我想在開店之前至少學一點東西。』
朴燦烈身上穿的不是咖啡廳的制服,而是很隨性的服飾,而且以現在的天氣來說,稍嫌單薄了點。
『你穿這樣不冷嗎?』看著他身上只穿一件橘色薄外套和黑色半短褲,邊伯賢突然覺得穿了大衣圍著圍巾的自己很像白痴。
『不會啊,』他領著邊伯賢到櫃檯後頭的休息室。『我還騎腳踏車來的。』
我很欠修煉的意思嗎?
邊伯賢看他又露出大白牙,心裡很不是滋味。
『放心,少坐車就沒事了。』脫下外套放進他專屬的置物櫃裡,他指著隔壁的櫃子。『這個是你的,衣服我先和敏碩哥借,過幾天再給你你的。』
說完朴燦烈就脫去自己的上衣,邊伯賢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動作,隨後才別開視線。『這裡沒有更衣室嗎?』
朴燦烈聽見這話忍不住笑了。
『這裡就是更衣室啊。』
邊伯賢漲紅了臉,然後專注在換衣服的動作上。
真是糗斃了。
很快的換完衣服,他先教邊伯賢操作炒咖啡豆的機器,邊伯賢到不是朴燦烈想像中笨手笨腳的大少爺,做起事來其實挺用功的,而且也很聰明。
接下來的泡咖啡就沒那麼順利了,因為朴燦烈都是用手沖,不是用機器操作,所以水量的控制和泡的時間就很重要,一點也馬虎不得。
當朴燦烈第N次示範如何沖泡之後,他就確定邊伯賢的手很欠鍛鍊。拿著水壺的手還沒開始沖泡就已經在微微顫抖,雖然自己買的的確是比平常的水壺來的重,但連店裡力氣最小的鹿晗都沒拿得這麼抖,而且出水量忽大忽小是會影響風味的。
『你的手拿好,如果不行就用雙手吧。』朴燦烈微微皺眉,但是對於他的好言相勸邊伯賢卻充耳不聞,執意使用單手。
淡淡的嘆氣,在水壺還沒在咖啡上淋下熱水時握住了他在手柄上的手。
邊伯賢抖了一下,僵直背脊不敢亂動。『你幹嘛?』
『教你啊,既然你不想用雙手就讓你用單手。』
緊握他的手,慢慢的淋下熱水,邊伯賢感覺時間就像過了一個月那麼久。多麼希望纖細的壺嘴再寬一些,倒的速度再快一些,好讓他趕緊逃離這尷尬微妙的氣氛。
『好了,大概就是這樣,』放下水壺,他的手離開了邊伯賢的。『只要記住出水量要一致就行了。』
輕輕握緊拳,還在回味那掌心的溫度,雖然並不是真的牽手,但那樣的程度就令他內心悸動就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青澀。
『啊!』
手上傳來一陣刺痛突然把自己從少女情懷中拉回現實,原來是自己走神居然把手放在熱水壺上!看看自己白皙的手上被燙傷的紅潤,邊伯賢疼痛的緊抿雙唇。
『怎麼了?』聽見他的慘叫朴燦烈趕忙從廚房的另一邊跑來。『燙傷了?』扶起他的手,想看看傷勢卻被主人硬是抽回。
『沒什麼啦,沖一沖就沒事了。』
『休息一下吧,你或許是太累了。』走向冰箱拿出一袋冰遞給邊伯賢,他把他推往休息室。
『喔…』有些落寞的拉開椅子坐下,他盯著手上的冰袋直瞧。
『我等等再來看你,記得別冰太久。』關上門,房裡寂靜無聲。
洩氣的倒向椅背,手上的冰塊仍老實的按在傷處。閱人無數的自己居然為了一個男人失神!他晃晃腦袋,眼神不經意的飄向一邊孤單的一枝百合花。好奇的向前走去,原本被花擋住的木質相框映入眼簾。裡頭是一個男人的相片,穿著西裝,手上挽著一隻纖細的玉手,手上帶著一只黃繩手鍊,吊著銀製且有著綠寶石眼珠的天鵝,但手的主人卻被硬生生剝離,只剩泛黃的撕痕。
他難道是朴燦烈的父親嗎?那為什麼把母親撕去呢?
輕輕的撫摸百合花,高潔的花瓣上映著微黃的陽光,玻璃花瓶裡的水在桌子上折射出淡淡光影。
放下冰袋,呆呆的盯著照片,看著那和朴燦烈一模一樣的笑眼和整齊白皙的牙齒。相框上一塵不染,看來他很勤奮的在擦拭呢。
『邊伯賢,這裡有藥…』一開門,就看見他站在窗邊,陽光溫柔的灑在他的臉上,燙傷的地方仍然有些泛紅,不過也可能是冰袋造成的輕微凍傷,視線往手邊一轉,才發現他站在自己父親的遺像前。
『咳…你…』尷尬的咳嗽,邊伯賢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失禮的事。『放著就好,我自己來。』
『呃…嗯…』他怔了一會兒,然後把藥放在桌上。
關上門,他卻沒有離開。
『那個…是我爸。』他緩緩開口。
『嗯,看得出來,』邊伯賢回答。『他的眼睛跟你很像。』
『呵呵,帥吧。我說他。』乾笑兩聲,手不自然的搔搔後腦。
『嗯,』他拿起冰袋走向朴燦烈身邊的椅子坐下。『他…感覺很人很好。』
『是很好。他幾乎每天都會帶我出去慢跑,有空就會教我彈吉他,偶爾一起踢足球。』朴燦烈低著頭打開未拆封的藥膏。『只是,他遇到不對的人,一直到死之前都很痛苦…』
『為什麼?』邊伯賢問。
朴燦烈停頓了一下,不安的抿唇,猶豫許久才開口告訴他。『他遇見了我的生母,生下我之後她就跳槽嫁給一個富二代,而且那個富二代還有一個比我大四歲的小孩。我爸就很難過,過沒多久就生病去世了。』
『這樣啊…對不起,我不該問的。』看他哀傷的神情,邊伯賢不由得感到愧疚。
『沒關係,反正你早晚會問的。』替邊伯賢上了藥,然後用紗布包緊。『這樣就好了,記得要換個兩三次藥不然會留疤。』
『好強啊!你怎麼會?』見他岔開話題,邊伯賢也很識相的不再追問。
『拜託我可是十項全能朴燦烈欸。』開玩笑的語氣,表情也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開朗,但眼神卻透著哀傷。
『少臭美了,呆子。』
也許在他燦爛的笑容底下,藏著濃烈的悲傷吧。
你的心裡到底藏著多少痛苦呢?
朴燦烈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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哇哈哈我卡了…
功力不夠啊卡在奇怪的地方
我會加油的!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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